投笔从戎,儒将风采
张自忠,字荩忱,1891年出生在山东临清的一个官宦家庭。张自忠6岁就入私塾就读,自小受儒家教育,忠孝仁义的道德理念从小就在他内心扎下根。1910年,张自忠中学毕业,第二年,他考入天津北洋法政学堂,这是当时中国北方有名的法律学校,在这里,他第一次接触到孙中山的三民主义学说和“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建立民国,平均地权”的资产阶级革命政纲。这些振聋发聩的进步思想宛如一束强光,穿透在他原本只知孔孟的脑中。 当辛亥革命的浪潮激荡全国,腐朽的清政府已是摇摇欲坠,1911年底,张自忠秘密加入了同盟会,亲身投入了轰轰烈烈的革命运动。投笔从戎后的张自忠,加入了冯玉祥的西北军,他从排长干起,由于治军严厉、带兵有方,军功卓著官至第三十三集团军总司令兼第五战区右翼兵团司令。士兵们总称呼他“张扒皮”,这不免使人误以为此公是个无义无情、粗暴蛮横的武夫,实则不然,这诨号又是从何而来呢? 早年张自忠在学兵营当营长时,部队开始冬季大练兵,当时天寒地冻,许多官兵产生畏难情绪,张自忠将全营官兵集合起来大声问:“下雪天,敌人发起进攻怎么办?”官兵们回答:“坚决抵抗!”张自忠接着道:“现在下了一场雪,你们就不想操练了,还谈什么打仗!”说完他马上脱掉了自己的棉衣,全营官兵都愣住了,然后也纷纷脱下棉衣,跟着张自忠在雪地上跑步。从此,“张扒皮”的称号就不胫而走。 但在生活中张自忠爱护部下,因而深受将士们的爱戴和拥护。
将不畏死,兵不惜命
1940年5月,日军为控制长江水上交通线,调集15万精锐部队,对枣阳、襄阳、宜昌等地发起了猛攻,企图一举攻占宜襄,直捣山城重庆,这便是枣宜会战。 战区司令李宗仁准备和日军在枣阳强行决战,而此时,负责阻截日军去路的,正是张自忠麾下的33集团军,张自忠平日衣着总是简便,但此次出战,却一反平日所为,穿上了黄呢军服,戴上了领章。作为总司令,张自忠亲自率部渡河作战,总部夜宿距宜城县东北六公里的南营,架好电台后,张自忠的命令通过摩尔斯电码飞向各部队,但同时也飞进了监听我方电台的日军的电讯侦查部队的耳机里。日军电讯部队破译了张自忠总部电台密码后,把情报报告了11军军长常园部和一郎,敌酋立令13师团和39师团尽快会合,歼灭张自忠主力。
5月15日,日军分南北两路夹击张自忠率领的部队,激战到16日拂晓,张自忠部被迫退入南瓜店十里长山,在杏仁山上坚守待援。日军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向中国军队的阵地发起猛攻,枪炮齐鸣,大地震颤,战况也更加恶化。12时40分,38师师长黄维纲发出“十万火急增援”的电报,“援”字尚未拍出,电台被炮火击中,从此33集团军总部和其他部队失去了联系,接着日军发起波浪式冲锋。 16日一天之内,张自忠自晨至午,一直疾呼督战,身中5弹,仍镇定自若指挥战斗,下午两时,张自忠手下只剩下数百名官兵,他将自己的卫队悉数调去前方增援,此时身边只剩下高级参谋张敬和副官马孝堂等8人,随后,掏出笔向战区司令部写下近百字的报告,交给马孝堂说:“我力战而死,自问对国家、对民族可告无愧,你们应当努力杀敌,不能辜负我的志向。”当部下劝说张自忠转移,他却说:“今日是我报国时矣!” 日军战史资料记载了张自忠牺牲的时刻:第四分队的藤冈元一等兵端着刺刀向敌方最高指挥官模样的大个子军官冲去。此人从血泊中站起,威严的目光竟然使藤冈止步,惊愕地愣在那里。第三中队长堂野君随即开枪射击,击中张自忠的头部,清醒过来的藤冈端起刺刀,猛然刺去,那军官高达的身躯轰然倒地。 张自忠殉国当日,他的部下夜袭南瓜店,拼死抢回张自忠将军的遗体,经查验,张自忠全身八处负伤,右肩、右腿为炮弹伤、腹部负刀伤,左臂、左肋骨、右胸、右腹、右额各中一弹。 医疗队将张自忠遗体重新擦洗,作药物处理,着上将礼服,入殓楠木棺材。
将军殉国 只留战书未见家书
曾为张自忠守陵十年的副官朱增源回忆说,将军每次作战前都留下遗书,打完仗就烧了,最后一仗他写了两封信,给他的副总司令一封,给各位将领一封。在牺牲前的最后日子里,张自忠没有给家人留下只言片语。却给将士们写下了鼓舞士气的抗战家书,他在告将士书中写道:“看最近之情况,敌人或要再来碰一下钉子。只要敌来犯,兄即到河东与弟等共同去牺牲。国家到了如此地步,除我等为其死,毫无其他办法。要相信,只要我等能本此决心,我们国家及我五千年历史之民族决不致亡于区区三岛倭奴之手。为国家、民族死之决心,海不清、石不烂、决不半点改变。” |